“明渊,”李清河叹了口气:“此事为师心中有数,你先带他回去吧。”
何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李清河那里走出来的:他一直想着杨青山过往的种种,以至于走路的动作都成了机械的重复。他悔恨万分又心疼无比,心中好似阵阵泥沙裹挟着血与泪,一路顺着筋骨血肉冲刷而下。
这些事如果早在三年前他便知道,想来决不会是如此反应,单是对齐星楠,便很可能一气之下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此间几年他才渐渐明白了人心之复杂,而这绝不仅仅在于难论的是非与难辨的真假。人心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正如众口称道的大善人心里免不了算盘珠子精打细算,人人唾弃的佞臣贼子也能为了家国前程鞠躬尽瘁,朝廷栋梁之臣可中饱私囊,贼人偷鸡摸狗却也可劫富济贫。
说到底,这从来不是一个非善既恶非黑即白的世界。何立记得儿时长辈们常与他说为人须得正直,可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人人皆有自己的考量,取舍之间从不在于对错与是非。
可杨青山呢?他这般取舍真的值得吗?何立明白为何李清河说他是个糊涂痴人:如今为官当政者大多唯利是图,谁能像他呢?为了改革之事连命都可以不要,更别提自己在俗世红尘里的烟火日子。
“想什么呢?”见何立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