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人不在乎这个,”何立打趣道:“你若是舍得,不如把她嫁去西洋。”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杨青山笑了:“你家里如今怎么样了?情状可还好?”
何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能好到哪里去呢?”他忽而压低了声音:“杨老师,说来不怕你笑话。许是我过分软弱了,总觉得许多事并非我努力争取便能有结果。正如置于斜坡之上的小推车,本能地要滑到坡下去,我追不上,也拉不住。”
杨青山觉得何立这比方新奇又妥帖,于是点了点头:“毕竟你我都不是把推车放到坡上的人。凡夫俗子辨不得因果,如今狂澜既倒,大厦将倾,能凭一己之力扶起来的是英雄,扶不起来,”他心里终究存着些许不甘:“或许也是寻常吧。”
何立垂下眼,想向后靠在橱子的侧边上,然而一不小心用过了劲,木橱子便朝着另一边倒了过去。何立赶忙起身扶住,说来也巧,颠簸摇晃之间橱子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抽屉就这般被推了出来,而这里面放的正是何立当初送给杨青山的两本志怪与他遣人除夕傍晚送来的信。
杨青山赶忙走上前去把抽屉推了回去:“你饿不饿?我这儿有些点心,就是不知道是否合你胃口。”
“这都什么时候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