肓,她也不能撒娇似的粘着刘备,让刘备为她寻遍名医。她能做的,应该做的,就只有规劝刘备天下为重,不要为她劳民伤财,不要为她耽误政事。可是,在我看来,她所做的这些只会让刘备更为心疼和愧疚罢了。人非草木,孰能忍受看着重要的人病逝而无力挽救呢?因而,与其让他悲痛怅惘,倒不如给他一个微茫的希望,至少,在自己离世之前,不会再使他难过。
“你不该提起张仲景的。”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偌大的居室归于沉寂,甘夫人叹息道。这声叹息很轻,很无奈,吐到空气中显得颇为飘忽,好似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错失一般。
这时,我才恍然发觉,甘夫人是真的要死了,惨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线条松垮到极致,一颦一笑间清晰可见深深浅浅的褶皱,宣誓着岁月的无情。她全身乏力,半躺半倚在床榻之上,欲要起身却无力支撑,最后只能泄气作罢,喘气不已。
见状,我强压着心头翻滚而来的悲凉,低眉敛目地尽量不去瞧她,解释:“来不及,根本来不及,三日来回南阳郡已是不可能,何况,他还要花费时间寻张仲景。因而,我提起张仲景不过是想支走豫州,你有话同我说,必是不希望他在场的。”
她笑,缓缓点头,神情有一瞬的释然,“这法子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