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给我取的表字也没来得及唤一声。直到父亲去世我才明白,他原本就将先生留给了我。当初我去沉香殿为外祖求情,他说以后若有能耐,自然可做所有想做的事,此刻想来,我却连劝先生回归本心都没有把握。父亲在世的九年,先生尚且能为朝廷数次抗拒越藩的招引,为何不能再为我镇守南安五年,保得一方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方继笑道:“我又不是土地神,如何使得南安风调雨顺?”
“先生无所不能。”
屋子里的阳光洒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笑容明亮,意态从容。
方继恍惚回到了东宫的暖阁里,龆龄的孩子被他严厉训斥,挨了手板却冒出这么一句诚恳的恭维。彼时他想,自己应该能当很多年老师罢。
入翰林院正合他的意,进东宫不是他所期望的,他在里面待了五六年之久,一腔心血全都倾注在年幼的东朝身上。心愿已满,则是对这段经历结局的满意——少年长大成人,他也不再年轻了。方继看着他,就像捉住了一纵而逝的岁月。
“先生如执意淡出政局,我无法强迫。先生应知晓,立夏之后的南安,是一个亟需肱股之臣治理安抚的地方。战后烽火未熄,我将领兵北上与明洲汇合,这里的休养生息与国祚休戚相关,一着不慎就会两